第179章 又是二三十年前(1 / 2)

卫清晏的问题让兄弟俩沉默下来。龚明楼劝道,“大哥,二哥,事已至此,如实说吧,常姑娘也是为了帮咱家,莫要等再多的人出事,追悔莫及。”他行事向来有分寸,极少插手岳丈家的事,这些话算是肺腑之言,实在是不想看岳家再出点什么事。秦思贤当然明白妹夫的好心。可……他看向时煜,欲言又止。时煜心头微跳,面上不显,沉声道,“秦大人但说无妨,今日本王只是陪未婚妻前来,一切都只为解怨。”是啊,最重要的是解怨。秦思贤咬了咬牙,低声道,“先帝重视皇子们学业,时常让国子监的老师,入宫给皇子们讲学论道。我父亲那时虽年轻,却很受国子监的学子们喜欢,进宫讲学的名额里就多了我父亲的名字。有次,父亲授完课要出宫时,被当时的三皇子留下请教课业,三皇子问了不少问题,父亲为人师,最喜好学的学生,不由就多讲了些。但父亲也记得出宫时间,可三皇子问题一个接一个,眼见宫门就要落锁,三皇子才放了人。父亲只得疾步往宫门走,便没注意旁边走出来的女子。父亲与她跌在一处,还叫先帝瞧见,那女子向先帝哭诉,父亲对她意图不轨,故意将她撞倒。她是先帝嫔妃,无论父亲如何解释自己是无意的,撞倒先帝的女人,还将其压在身下都是事实。一个意图染指后宫嫔妃之人,还如何在国子监教学,罪名虽未公开,父亲却被先帝除出了国子监。”卫清晏和时煜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明显就是陷害,如今知道先帝为人,两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是先帝设的局。后宫嫔妃和三皇子都是先帝能调遣的人。可先帝为何要针对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博士所以,也不排除是当时的三皇子陷害沈常山。学生不满老师,故意为难,这样的事,在权贵中时有发生。她看向兄弟两人,“既是这样的罪名,你父亲又是如何回到国子监的”“父亲呈了一套数术教学的方案,以及一份阐述数术在实际生活中的重要性。”秦思贤没什么底气地道,“许是先帝爱惜人才,许是先帝重视数术,允了父亲回去,但此后只能教授副课。”若爱惜人才,就会让他官复原职。若重视数术,数术这门学科就不会至今还只是副课。卫清晏更倾向于,先帝知道是三皇子和嫔妃设计了沈常山,但皇子言行代表的是皇家颜面。若一点处罚没有,则是承认,那是三皇子对老师不敬,只得略加惩罚,坐实沈常山罪名,保全三皇子名声。亦或者,设局的本就是先帝,他这样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沈长山满足了他这个目的,先帝才松了口。能入国子监读书的学子,都是国之栋梁。先帝算计了沈常山,定然也怕沈常山对朝廷不满,如何还敢让他教授大魏的未来栋梁。尊师重道的世道,老师对学子的影响很大,而教授副课的老师在学子心中的地位则逊色许多。一念之间,卫清晏想了许多,她继续问道,“那是哪一年的事情”“我七岁那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秦思贤记得很清楚。那是父亲第一次离家,还是遭受挫折后,他十分担心。二十三年前卫清晏衣袖下的手骤然握紧。怎么那么巧,又是二十三年前“你先前说,你父亲被除出国子监后,将自己关在书房几日,之后才去的北地迁坟是吗他多久回来的,谁同他一起去的”“父亲自己跟着镖局走的,离开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秦思贤回忆道,“本无须那么久,但父亲被免了职,出门一是为迁坟,二是散心,所以耽搁了些时间。”卫清晏眸光微垂。先不论一个回乡迁坟的人,路上有没有心思游玩。沈常山十七岁来京,两年后成亲,到秦思贤七岁时,他在京城呆了近十年。这十年的时间里,他不可能没有时间回北地,为惨死的家人迁坟。却等到二十三年前才去迁坟,是巧合,还是为了遮掩什么她刚这样想,便听得时煜问道,“可知雇的是哪家镖局”秦思贤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去北地迁坟的事,是否与怨气有关,秦思贤不确定。但他能确定的是,容王这样问,显然是要查父亲的意思。先前对父亲身份的猜疑还在心底揣着,他希望父亲的怨气能早些解了,以换秦家平安。可私心里,他并不希望父亲的过往被人扒拉,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那个人是不是芙蓉县的沈常山。他都是母亲的枕边人,是他们兄弟几个的父亲。沈思远却道,“我或许知道,父亲当年走的应是平安镖局。我经商后,各地往来难免就需要和镖局打交道,常合作的镖局就有平安镖局。老掌柜知道我身份后,曾让我向父亲带个好。我好奇父亲极少出门的人,怎么会认识镖局的人,便多问了句。老掌柜笑说,多年前曾和父亲一起去过北地,我想或许就是那一次。”想了想,他到底还是问了句,“你们是怀疑什么”沈二爷不爱读书,脑子或许不及大哥聪明,可他也不是蠢的。父亲生怨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卫清晏心里推测暂不好对兄弟俩言明,只得含糊道,“你父亲给的提示有限,我们了解得越多,便越能早些知道他真正的执念。”随后,她又转了个话题,“你父母感情如何”秦思贤深邃的眼眸,看了卫清晏一眼,而后斟酌道,“如这京中许多奉父母之命成婚的夫妻般,相敬如宾,从无争吵。”他将后面四个字咬得重了些。卫清晏懂了。这话的另一层含义,便是夫妻俩相处和谐,却并无多深的感情。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有时候,愿意同对方吵,反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