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重点,在于你们未来可能拿到的运输人员的证词。”于宣仪抬眼一看,陆遥现在在玩着那一包黄糖,看上去应该很想撕开个开口直接空口吃下去来补充糖分,“还要再去问问证词对不对?” 谁知陆遥摇了摇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检查了两眼:“嘛,这个就不必了。” 她直接把一段录音点了开来,一边分给于宣仪一侧的耳机,一边解释。 “我们可是多线程运作的有效率的专业团队,各司其职。这是之前把伯父待会局里的那个……呃,穿的很骚包的男警官问出来的证词。他呢,就特别擅长让正常人觉得他非常值得信赖,证人一说话和倒豆子。可不止是因为长得好才和小姑娘老太太探讨情报,给他分配俩男的也照样是手到擒来。” 这话怎么听着也有点怪。 但于宣仪也不深究,只好奇了一句:“那为什么不把你刚才的那个证人分配给他?” 陆遥心里暗自说了两个解答,一是那个谜语人铁定不正常,二是他们俩毫无共同话题,但也没直接说出口。 以于宣仪这种举一反十三的性子,再说就要露馅了。 这时,录音的内容也已经响起。 实际上的内容非常简单,邵梓三言两语就引导对面的其中一位证人说出了他所能记得的最具体的发展时间节点,然后就紧接着第二位证人的陈述。顺利是很顺利,但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的证言其实存在一个显而易见的矛盾点。 他们彼此都认定,自己是把钢琴运到房里的人,而自己的同伴偷了懒。 “……平心而论,这么重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抬进去?”于宣仪虽然没见过他们抬得那架钢琴,但也不是没见过钢琴这种东西。 甚至自己还弹过几下。 陆遥答疑解惑,立马拿出了物证的照片:“这个简单。魏家别墅很大,运东西有专用的小推车——不对,大推车,刚好能经过走道。” “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察觉到钢琴的重量,而且运输了两次?”于宣仪讶异道,“而且他们没有触碰到运输的物件本身的箱子,会不会问题出在哪次运输的途中?” 这倒是一个令人惊奇且若有所思的结论。 “监控录像显示,其中一次的运输是被拍下来了的。”陆遥皱眉回忆,“就是那个在走廊处的监控录像,也只有那个能拍的清楚。” “口供没有问题。”于宣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半晌道,“其中一个人说运到了房里,另外一个人特别强调运到了卧室里。也许那个运到房里的人得到的指示仅限于运到大厅,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监控录像只拍到一次。而时间的节点也恰好符合这个结论,条件吻合,形成了一个确定的结论。 “监控录像没有问题,只有前后顺序因为每个人的记忆因素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所以现有的可能性,难道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把自己塞进钢琴顺理成章的送到了房里?” 这也确实是一种可能性。 因为监控录像虽然只显示了这么一点来回的信息,连魏择广本人都未曾入镜,也就是说无论是凶手还是魏择广都没有实打实的走过那条走廊。 魏择广自己倒是有其他的路径,但如果是多整个宅邸的构造并不熟悉的凶手,以并非别人认定的情人的身份要精准定位到魏择广的卧室,也就只有依靠这个方法最为妥帖。 “还有一个重点。这两个人的运输过程都是‘经过’了这家主人的命令,而且彼此分别等待过一段时间,等待也以为只是因为运输地点的疏通问题。他们甚至因为托词离开了车辆。”陆遥分析着证词的内容,“因为种种理由,他们被不同的指令支开,进行了不同的工作。这份指令,恐怕也是和之前的手法一样,伪造声音形成的假象。” “但买钢琴这件事确实是魏择广本人向管家提及的。”于宣仪闭了闭眼,“如果这种说法没有问题,这就证明魏择广本人和凶手熟悉,又或者……是一样的遭遇,他熟悉的人的身份被凶手借用声音取代,他也受到了这种致命的‘熟悉’指令的影响。” 如果有一个人,能把你最熟悉的人的声音和性格模仿的惟妙惟肖,连你们之间的对话节奏都能掌握的恰到好处,甚至有如你的第二个这样的朋友或者情人,你真的能分辨出来其中的差异吗? 对彼此的所知不过是经历的眼神,语音语调更是连机器都能模仿一二,短暂的对话只要听过更多就能模仿到七八成。再加上电话本来含糊又遥远的特性,其中即使只有五成的相似,在处境不同的自动环境之修正下,都会成为容错率极高的误差。 而其中最需要了解的,仅仅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和经历的内容。 但更令陆遥在意的,是拥有这样能力的人不止一个。一个新鲜出炉的凭借声音骗人的杀手,另一个是老牌但并没有真正杀人的“嫌疑犯”黎明。 对于宣仪感兴趣的人不仅仅是那位“新人”。如果黎明真是于宣仪的血亲,他又会怎样处置这位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想起自己真实的身份,找到他的过往的这位久未谋面的亲人? 以那位“嫌犯”对于宣仪和吴桂希两人关系的了解程度,他不可能完全没有查到那一层的消息。被卷进漩涡的于宣仪,究竟会遭遇什么? 与此同时,于宣仪本人对于现有案情的分析也尚未终止。 “……根据我现在所有的推测,两